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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百五十三章賣女葬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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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百五十三章 賣女葬妻

就這樣,兩個小家夥借助著這根粗木棍的浮力,一邊相互鼓勵,一邊朝著岸邊劃水。但由於風浪太大,加上兩個小家夥從早上起來是滴水未進、粒米未沾,劃了近兩個時辰,兩個小家夥已經是體力透支了。可此時,他們頂多也才向岸邊游進了兩裏地,這離岸邊還遠著呢!

兩個小家夥實在是劃不動了,只好是將下頜擱在這根粗木棍之上,讓自己不至於溺水。至於繼續朝岸邊劃水,他們實在是沒有力氣了……

在遇上咱們的大船之前,也曾有幾艘大船在距這兩個小家夥百丈開外的距離駛過,這兩個小家夥也曾拼命呼救,可因為實在隔得太遠,那船上的人怎麽可能發現遠處海面上這時隱時現的兩個小黑點兒……

就在兩個小家夥精疲力竭、幾乎已經放棄求生欲望的同時,咱們的大船突然出現在距他們不遠處。

由於體力透支嚴重,他們想喊已喊不出聲音了,只好一手抓緊那根救命木棍,另一手不停地揮舞……

也是這兩個小家夥命不該絕,咱們大船上一名兵士因為思家,便坐在甲板之上茫然地望著海面發呆。這一發呆,好了!他竟然無意之中發現了海面上似乎有人在揮手。

這兵士仔細一瞧,確定確實是有人在招手,便立即向我們報告。再後面的事情,就是咱們將這兩個小家夥給救起來了。

當時,我們也只是知道這兩個小家夥的家人被謀財害命、這兩個小家夥死裏逃生,至於那船老大為何要下此狠手,咱們也不得而知。不過,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。

救上這兩個小家夥、了解了他們的身世之後,咱們也不可能送他們去三佛齊國。不過這事兒對於我來說不算個難事,只要找到汪耀南就成了。按照這兩個小孩子的描述,他舅舅梁道明所在的三佛齊國應該與汪耀南所在的龍頭不遠。其實,當時這兩個地方就是隔馬六甲海峽相望。

我告訴這兩個小家夥,我有個很好的兄弟就住在離他們要去的三佛齊國不遠的地方。我這個好兄弟也經常隨遠洋商船往返這些地方,讓他們兩個先跟我回應天,等我聯系上我那位好兄弟,到時候就可以順道帶他們兩個去三佛齊國找他們的舅舅。

這兩個小家夥鬼門關裏走了一遭,這會兒聽說我不僅收留他們,還將想辦法送他們去三佛齊國,自然是跪在地上給我磕頭,對我是千恩萬謝。

雖然咱現在不知道汪耀南究竟身在何方,但考慮到汪耀南經常出現在泉州港,我還是決定采取笨辦法,在泉州港給汪耀南留下信息。

八月十三日,船到泉州港,我特意讓三艘大船在泉州港停泊,待我去港口打聽打聽汪耀南的行蹤。

好在是汪耀南當年為了探尋父親的行蹤,從十多歲開始就混跡於泉州港,在泉州港算得上是個名人了。稍加打探,我便得知了汪耀南與泉州碼頭附近悅來客棧的老板關系十分熟絡,汪耀南發跡之後,每次來泉州必定入住悅來客棧。

一路尋訪到悅來客棧。悅來客棧的老板聽說我是汪耀南的好朋友,對我也是格外客氣,將我請進後堂,招呼人沏了茶。

我也不跟悅來客棧的老板繞圈子,直接言明了我有一件急事需要找汪耀南,我給汪耀南留下一封書信在此,如果汪耀南下次來到泉州,讓他務必將此信轉交。

那客棧老板聽說就是這事,當即拍著胸脯給我保證。我找客棧老板借來紙筆,給汪耀南匆匆寫下一封書信,大意就是讓他下次來到這邊,一定要跟我聯系一下,我有點要事要找他幫忙。

至於具體是什麽事,我當然不會在信中言明。以我跟汪耀南的關系,他見此信之後,必定會跟我聯系。

為了顯示不拿這客棧老板當外人,我只是將此信裝進信封,並不封口。同時,我從腰間摸出十兩銀子,遞給這老板,算是留信的酬勞。

那客棧老板可能是聽說我跟汪耀南很熟悉,也可能是看我留信都不封口,算是對他的信任,他連連推辭這十兩銀子。他說他跟汪耀南也是結識多年的朋友了,如果連他的好友在此處給他留封信,他都還要收錢,他以後是沒有臉面跟汪耀南見面了。

既然這老板如此推辭,我也覺得有些時候銀子開路並不是完全合乎所有人的胃口,也就不再強求。

那客棧老板一再挽留我在他這裏用頓便飯,但我急著趕路,哪有心思跟他喝酒,只好對他表達謝意,並說出了自己的不便之處。

臨走之時,那客棧老板告訴我一條重要消息。說是汪耀南一個多月之前來過泉州,不過只停留了兩天便離開了。離開之時,他曾說過他還要去一趟松江府。

那客棧老板建議我去松江府碼頭碰碰運氣,說不定他在那邊有事兒耽擱了,現在還未離開松江府也說不定。

我覺得這客棧老板說得在理,再次對他表達了謝意之後,我便匆匆離去。

八月底,我們到達了松江府。上岸一打聽,果然汪耀南於二十多天前曾在松江府登岸,去蘇州了。具體現在是不是還在蘇州,不得而知。反正汪耀南沒在再在松江府港口出現過。

畢竟汪耀南對沿海岸線各港口都很熟悉,他到蘇州辦完事之後,不一定會原路返回,也可能去其他地方的港口出海。

既然如此,我當即決定,讓眾人在松江府港口歇息幾天,我帶幾個人立即去一趟蘇州沈大哥家。汪耀南既然去了蘇州,沒理由不跟沈大哥會個面,說不定他去蘇州就是去找沈大哥的。

只要去了沈大哥那裏,應該能打探出汪耀南的行蹤。同時,我也跟在泉州一樣,聽說松江府港碼頭上一個民夫的頭子與汪耀南甚熟,便再次給汪耀南留下一封書信,交給了這個民夫頭子。

從松江府去蘇州,也就兩天路程,不過需要馬匹。但是,這可不是難事兒,咱的大舅哥偰斯就在松江府呢!

我立即帶著陳維林和丁德義、崔道遠三人直接去了偰斯大哥家。偰斯大哥見我突然而至,也是十分意外。

我也顧不得跟偰斯大哥寒暄,立即言明我有急事需要立即去一趟蘇州找沈大哥,想找他借四匹馬。等我從蘇州回轉的時候,再跟他好好嘮嘮。

偰斯大哥看我一副火急火燎的樣子,二話沒說,立即安排人給我們準備馬匹。

拜別偰斯大哥之後,我們於九月初二午後抵達蘇州地界。到了蘇州城內的沈宅,咱們卻撲了個空,宅中的下人告訴我,沈大哥現在大部分時間住在周莊,在蘇州城內住的很少了。

當初張士誠還在世之時,沈大哥為了拉攏與張士誠的關系,大部分時間都住在蘇州城內。自從張士誠敗亡之後,沈大哥就讓家眷都搬回周莊,他自己也是住周莊的多,在蘇州城內的少。

既然沈大哥在周莊,咱們四人又是馬不停蹄地趕往周莊。本以為天黑之前就可以在周莊見到沈大哥了,卻又發生了點意外。

約申時時分,我們到了同裏鎮,過了同裏,就是周莊了。但就是在同裏,咱們遇上了一個賣女葬妻的男子。

本來在那個年代,窮苦人家的女子賣身葬父、賣身葬夫的也不是什麽新鮮事兒,但一個大老爺們兒老婆死了,竟然賣女兒來葬妻,著實不多。

也正是因為這種事兒不多,這男子周圍是圍了一圈人。想想這一路奔波,我們也有些累了,便下馬歇歇腳,順便湊過去看個熱鬧。

陳維林見這男子可憐,賣女葬妻,也只是出價二十兩銀子,便從腰間摸出二十兩銀子遞給這男子,讓這男子趕緊去買副棺材,請幾個人,把直挺挺地躺在一旁、早已死去的妻子給安葬了。

那男子見有人給了二十兩銀子,以為是有人買他那大概五、六歲的女兒,立即是拉著女兒一起膝行到陳維林面前,要給陳維林磕頭。

陳維林哪受得了這個,立即欲拉這對父女起身。

這時,旁邊有認識這男子的人起哄道:“徐秀才,女兒終於是賣出去啦!”

那被人稱為“徐秀才”的男子還沒發話,陳維林倒是趕緊對那“徐秀才”一拱手道:“敢問這位兄臺是否姓徐?”

那“徐秀才”見陳維林跟他客氣,也是給陳維林作了個揖,十分客氣地說道:“鄙人姓徐,名民望,本是讀書人,早年也中過秀才,故鄉鄰都稱我為‘徐秀才’。可惜家道中落,迫不得已賣女葬妻。既然這位官人出二十兩銀子買下此女,那此女以後就給官人為奴。”

說完,徐民望拉起女兒的手,指著陳維林說道:“香兒,以後就跟著這位官人。是父親無能,讓你們母女食不果腹,跟著這位官人之後,你就只當你自己是個父母俱亡的孤兒。”

不待這徐民望說完,陳維林立即阻止道:“徐兄,此事萬萬不可。我只是看徐兄一時落難,特地出資二十兩讓徐兄安葬亡妻,並沒有要買下你的女兒,讓你們父女從此離別之意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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